铁丝网的围墙飞逝着根本没有边际的苍莽雪原,亮得惊人,他找寻着太阳的方位,却望到了巍峨龙山的一鳞半爪,有时与货运列车交错,卷开了雾气,更看清了一些,不过他不知道用什么更好的形容词去理解,甚至谈不上心情有更多变化,极远灰白色后的淡白色,像是地下城里极远黑灰色后的红黑色,一种镜像翻转?
额发微微拂起又落下,沈如松抬眼稍看头顶,送气槽外挂着个淡绿香包,大概这就是茉莉香味的源头,把外头充满辐射尘埃的空气过滤净化掉,兜兜转转吹送到了他面前?
沈如松默默注视着车窗外的世界,他看了许久,最终也只有纯色。
“哐当哐当~”列车飞驰,沈如松没兴趣再寻找地表上的异色,他垂下头,几乎是瞬间,困意浓烈地融也融不去。
杂乱焦躁的梦境把沈如松抓了进去,脖颈间有股热气压抑不住要喷薄出来,半梦半醒间,沈如松揪着衣领,呼吸粗重到眉毛挤做一团。
待他猝然惊醒时,额头都涔出了热汗。
“干嘛?”沈如松不耐烦地扭头,看着拍醒他的高克明,一下子睡意尽去,梦的什么是忘得干干净净。
“你喝水不?”
“不喝。”沈如松侧了侧身,提起盖在身上的风衣。
“我水满的。”沈如松说道,他眼珠子扫了扫车厢,列车乘务员推着满是热水瓶的推车,正逐一问人添水,不多时就停到了他旁边。
“这是要做什么?”
“小同志,第一次出地表吧。”乘务员从推车抽屉端了个贴有骷髅头标志的铁盒子,捻了几撮粉末撒进热水瓶中,说道:“来,喝点黑土茶,保佑你们这辈子就受这点辐射。”
乘务员戴着呼吸面罩,让她的脸庞有股幽灵蓝。沈如松的后排听到她这么说,当即呛声反驳道:
“这是封建迷信!哪有把辐射土吃进肚里的道理!”
有人应声赞同,众人打记事起,学的教的即是靠双手创造一切幸福,也有人想起父辈出地表时就有这样的传统,劝不服气的人说无非讨个吉利,反正是净化了好多次的黑土,权当喝个热水,非触个据说非常灵验的霉头做什么?
沈如松将信将疑地用水壶盖子接了点所谓的黑土茶,闻了闻,没味,试着舔了舔,几乎可以忽略的土腥味,就在他犹豫的这会儿,高克明都咕噜噜地饮了小半水壶,把满嘴葱油饼干冲下了肚,沈如松瞄到他胸前挂着的佛像,想到带在身上、老妈给绣的平安符。于是摇了摇头,抿着抿着喝了一水壶盖,而那个乘务员也不强迫人喝,带着十几个暖水瓶晃晃悠悠地消失在了下一个车厢。
“憨货~”沈如松失笑摇头道。
高克明咂巴咂巴嘴,打了个嗝,说道:“喝起来我倒觉得挺像砖茶的,诶,老三你咋不喝呢。”
邵钢只鼻头
请收藏:https://m.rx96.com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