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
可又气她自作主张,他明明已经筹到了医药费,她还那么天真地被崔泠骗了个彻底。
恨她不够信任他。
恨她做了这些还要故意装无事发生。
也恨他没给够她足够的安全感。
说不清是迁怒她还是责怪自己更多一些,容淮走出两个街区,在路口的报刊亭附近慢慢停下,铁皮屋檐遮不住漫天的雨,他靠着墙,头发都沾湿,面无表情抽完了整包烟。
很久没抽那么凶过,打火机接连不断的冒着火星,尼古丁入了肺,没能带来情绪纾解,反而愈加焦躁。
他心不在焉望着路上匆匆赶路的行人,渐渐,每一个年龄相仿的姑娘都代入了她的脸。
最终还是没能硬下心肠,他故意晾着她的行径,仅仅持续了短短两小时,就宣告结束。
微信,她一直都是这样,做错事时会放下大小姐架子,也不敢给他打电话,就一条接一条地发幼稚表情。
仿佛这样,就能哄他开心。
这一刻,容淮来不及去翻那些记录,径自摁下熟稔于心的号码,正欲拨出,医院的电话不期而至。
“容昌汶的情况不太好,需要抢救,麻烦家属过来签字。”
这道有关父亲和心上人的选择题,他其实并没有资格抉择答案。
就这样,他暂且将她放置到一旁。
却未料到,这梦魇般的蝴蝶效应会整整持续八年。
在后来无数个痛苦煎熬的夜里,容淮一直在想。
为什么非得是这一天呢。
为什么这些巧合非得撞到一起。
为什么他连选择的资格都没有。
他并不需要世人怜悯,也不需要老天爷
额外补偿,他只想洗去一身污浊,将这道光留在身边,感受活着的滋味。
可是却这样难。
十七岁的少年什么都没能留住。
父亲盼到了移植,却在严重的排异反应里呕血不止,不到七十二个钟头撒手人寰,死前长叹一声,仍在低念崔泠的名字。
至于他,则因为父亲念念不忘的这个女人,彻底失去了在临城生活的权利,也失去了再度拥抱她的可能。
他不知道崔泠欠了多少高利贷,前赴后继的债主将他那破烂的小屋砸了个彻底。
他冷眼瞧着,被一群人围着逼问这女人的下落。
这些年,容淮原以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,却没料到,在遇见心心念念的姑娘之后,竟也有了贪生怕死的念头。
学会迂回,学会躲藏,他就这样颠沛流离地回到了云离。
坦白讲,中途不是没想过要联系她。
无数次拿起电话,又无数次狠心关机,怕她冒失追来,怕她知道真相后崩溃。
年少时想法总是单纯了些,他自以为是地妄图解决完一切后再去找她,宁愿捱下那致命的一刀,固执地背负着苦衷,也不愿懦弱地倾诉。
养伤的时候陆续得知了她的近况。
小姑娘淋了雨,高烧不退成了肺炎被迫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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