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瞧着眼熟在所难免。
卞梨点了点头,侧过脸,视线落在玻璃窗上,被打扫得过分干净的窗上却只能照印出对面白白的墙壁。
护士也不追问了,颇有职业素养地端着盘子出了门。
卞梨动了动身子,输着液的那只手有些僵硬,露在被子外头却并未觉得冷,原来底下垫着一个玻璃瓶,上边还缠着一块紫檀红色的手帕,触感丝滑。
指尖轻动,布料上似乎还残留着女人身上的温度。
空出的一只手摁了摁微热的眼眶,卞梨闭上眼,深呼吸。
干嘛这样啊。
干嘛要这么温柔,藏在细枝末节里的体贴动人,让她每每起了逃离心思的时候又不可避免地沦陷下去。
彻彻底底的,逃脱不开。
深夜,二院的走廊很冷清。
余漾不急着进病房,反是等在门外呆了一会儿,等风衣外套上沾染的深重露气都散去了,方才拧开门把进了病房。
少女极安静地躺在白色的被褥中,金色的长发散在枕头上,衬得整个人更加娇小了。
余漾抿唇,解下大衣放在空的那只椅背上。
她把病床上的升降床放下,将粥摆了上去,塑料袋上朦胧着雾气。
“吃过晚饭了么?”她边拉出一张凳子放至病床旁边,边问卞梨。
空气静了半晌,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音。
卞梨平复下呼吸,方才转过身。她挽唇笑,不想让余漾从脸上看出任何一丝细微变化,“不饿。”
“香菇的还是皮蛋瘦肉?”余漾声音淡淡,辨不出情绪。
她揭开棕色的厚纸盖,食物的香气钻进卞梨的鼻腔,胃里空空的感觉达至大脑皮层,卞梨不由咽下了拒绝的话语。
道:“皮蛋瘦肉的。”
她挣扎着想靠自己从病床上坐起,却被余漾及时制止,她站起身走过去,把枕头垫在卞梨的背后,扶住对方的腋下,让人坐起。
余漾拆开餐具包装袋,递给卞梨筷子。这顿饭两人吃的很安静,仅剩下细细吞咽的声音。
卞梨一只手舀粥很别扭,温热的米粒滚在舌尖上,米香混着深厚的皮蛋味绽开,她安安静静地嚼着,偷瞥了余漾很多眼。
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,眼影的颜色很是温柔好看,睫根卷翘,浅淡的阴影落在下方。卞梨的视线往下移,却见对方下唇的口红轻微糊开了些许。
少女握紧了勺柄,唇动了几下,想问些什么,却终究没问出口。
只是盒子里的粥有些再难下咽的感觉了。
余漾收拾桌上的残局。今晚怕是回不了家了,只能将就一晚。
她用湿纸巾卸妆,漱口水清理口腔,一切收拾好了后,才坐回到病床旁的凳子上。
她伸手去碰了碰少女的额头,问:“感觉好点了吗?”
刚沾过冷水的手很冰,卞梨被冻得一个激灵,不自禁稍微往后缩了缩,但马上反应过来,握住女人缩回去的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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