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浑身杀伐之气,壮硕可怖。
可仔细看去,这将军也有八尺多的身高,所以才那样勇武逼人。
“他叫百里汀澜,人间大宇国战功赫赫的贵公子,一直戍守北境。”
赤发鬼也曾有一个儒雅美好的名字,伍子戈想起剖他丹时,那个恶毒残忍的魔鬼,难以把两者联系起来。
“他是要去找谁?”
萧烛随着幻象展示,缓缓说:“汀澜百战不败,这次却遇到了对手。北蛮可汗御驾亲征,踏过银恒河四百里路,南下大宇领土,势如破竹。”
“他,快要守不住了。”
只见将军孤身前行,到了一座丘陵前方,路旁竟立着一个突兀的亭子。
这亭子里摆着一局棋,一个灰衣道士盘坐在一头,另一头空置着,正是在等百里汀澜。
“这道士不简单。”洛悦苏定了定神,凭借经验看出来这是个假道士。
亭子没有细节,十分粗糙,好似幻象。
而道士虽然身穿道袍,扎着发髻,手里搭有拂尘,面颊却很僵硬。
他的脸仿若贴着一张面具,木偶一样唇色鲜红,嘴巴紧抿,笑起来眼角都不会动。
百里汀澜下马坐了过去,显然和假面道士约定好了,走进亭子与他攀谈起来。
道士邀他坐下,说了些神神叨叨的话,介绍自己的身份。
仔细听去,没有一处地方是可以考究的,他自称来自仙界,伍子戈却知道仙界没有他所说的师门和山派。
不过百里汀澜不知道,他向道士索取锦囊妙计。
假面道士卖了许久关子,才说这东西能
让他战力倍增,不过十分危险,服用后会坠入无间地狱。
不多时,道士给出了三根赭红虫草。
伍子戈心头一紧,倏然握住了洛长老的手。这红色的虫草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,而上回服用的人是百里汀澜。
紧接着,幻象变动。
战场上尸横遍野,北蛮的铁蹄踏破了边境村庄,威胁到大宇的城池和百姓。
这些蛮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,每过一处必然屠城,百里将军不能再退让了。
正如假面道士的期望,将军服下赭红虫草,纵使知道自己将坠无间地狱。
可是百里汀澜没有想到,这小小的三根草药竟然会让他直接入魔。
早年间和平的时候,他曾一度沉迷于寻仙问道,也有些修为底子。
而今入魔战力可怖,沙场之上无人能敌,敌方可汗节节败退,北蛮被驱逐出了大宇领土。
这也是百里将军名号的来源——伏尸百万,赤地千里。
一场场战争打下来,百里汀澜往往回头时才会发现,身后的将士早已倒下,他还在往前无畏地杀伐。
他感受不到疼痛,受了伤也会迅速愈合。这就是赭红虫草的恐怖魔力,更何况他服用了整整三根。
可是逐渐的,百里汀澜发现他的神志时有时无,逐渐不能控制自己了。
终于在一次胜仗以后,前方敌人逃窜,无人可杀,他又有无尽难以抒发的杀欲,便把长剑对准了身后的士兵。
士兵败退,而后是百姓……
百姓不知将军成魔,还以为他荣归故里,敞开城门夹道相迎。
百里汀澜在矛间挑起第一个城民的时候,淋漓的鲜血从上滴下,染红了他的头发,终于找回一丝神志。
北蛮已除,使命已达。
是他该坠入无间地狱的时候了,怎能继续留在人间?
从此以后他不是满载荣耀的将,而是杀人的魔。
百姓的尸身被缓慢放下,在那短暂的清醒里,将军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心脏,并嘱咐身旁副将,千万不要拔出矛尖,以免愈合。
百里汀澜在他守护的城门前,两列百姓之间,杀死了自己……
萧烛说:“赤发最懂赭红虫草带来的痛苦,万不会把这种苦楚加注在别人身上。”
“但他自戕的过往远不及‘赤地将军’扬名万里,所以我想……幕后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才用红发栽赃到汀澜身上。”
洛悦苏看得感慨,几近落泪:“我也只知道赤发鬼是使用赭红虫草获得魔力开启杀伐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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